德语文学研究

诵诗 | 齐茨-哈莱因《我爱你,与你无关》

卡廷卡·齐茨-哈莱因(Kathinka Zitz-Halein,1801-1877),德国诗人、短篇小说家,1801年11月4日出生于美因茨,自幼接受良好教育,16岁即在《美因茨报》发表诗歌。然而,家庭变故接踵而至,母亲去世、父亲暴戾,她不得不自力更生。 


卡廷卡曾与普鲁士军官订婚,但婚约无疾而终。1837年,36岁的她嫁给律师兼政治家弗朗茨·齐茨(Franz Zitz),但婚姻仅维持18个月便因丈夫不忠而分居。弗朗茨是德国三月革命的领军人物之一,卡廷卡也积极参与其中,以笔伐戈鼓励人民,抨击普鲁士王朝统治。1849年,她创立美因茨Humania协会,支持法兰克福宪法,成为当时德国重要的女性活动家。 


革命失败后,卡廷卡·齐茨-哈莱因与Humania协会继续帮助政治难民和暴力受害者,提供经济援助。协会在19世纪中期成为欧洲女性参与公民活动的最大官方组织之一。卡廷卡退出协会后,迎来写作高峰期,用多个笔名创作了大量文学作品,她还撰写了歌德、海涅、拉赫尔·瓦恩哈根和拜伦的虚构传记小说。 


尽管齐茨-哈莱因认为男女非完全平等,女性不应离家,但她自己却是革命先锋,为德国统一奋斗终身,帮助受伤士兵和难民。直至1873年去世,她仍作为女性援助组织成员,因在普法战争中的公民贡献受到嘉奖。齐茨-哈莱因的一生,是追求自由、平等与正义的不懈斗争。



卡廷卡·齐茨-哈莱因




Was geht es dich an?


  


 Kathinka Zitz-Halein




Wenn dir mein Auge mit trunknem Entzücken


Folget, so weit es dich sehen nur kann.


Wenn deine Worte mich innig beglücken,


Wo ich sie höre — was geht es dich an?




Bist du der Stern mir, der Strahlen versendet


Auf meines Lebens umdüsterte Bahn,


Bist du die Sonne mir, die mich verblendet,


Wenn ich dir gut bin, was geht es dich an?




Bist du die Gottheit, die still ich verehre,


Zu der ich hohes Vertrauen gewann


Und ihr im Herzen errichtet Altäre -


Wenn ich dich liebe, was geht es dich an?




Wenn ich nichts fordre, so mußt du es dulden,


Was ich an Opferrauch für dich ersann;


Was ich auch leide, ist nicht dein Verschulden,


Und wenn ich sterbe, so geht’s dich nichts an.







我爱你,与你无关




     卡廷卡·齐茨-哈莱因




若我带着满目沉醉望向你,


追随你,直至目光能所及之处。


若你的话语总让我感到深切喜悦,


无论我在何时听见——但这些终与你无关。




若你是那颗向我黯淡生命轨迹


洒下光芒的星辰,


若你是那使我目眩神迷的太阳,


即便我之于你也很好,但这仍与你无关。




若你是我默默崇敬的神祇,


我作为你虔诚的信徒,


在心中为你默默筑起祭坛——


若我爱你,这也与你无关。




若我别无他求,你也要忍耐,


忍耐我为你献上的祭烟;


我所承受的痛苦,并非你的过错,


若我死去,这同样与你无关。




(孙洋 译)





诗歌简析

有趣的是,这首诗一直以来都被误认为是出自歌德之手。毕竟“Wenn ich dich liebe, was geht es dich an?”这句话确实源自歌德的《威廉·迈斯特的求学年代》(Wilhelm Meisters Lehrjahre)。因此,许多人自然而然地将这首诗也归为了歌德的作品。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真正作者其实是德国女诗人卡廷卡·齐茨-哈莱因,至于她是否在阅读了歌德的作品后有所感触而创作此诗,我们就不得而知了。 



《威廉·迈斯特的求学年代》


齐茨-哈莱因生活在一个充满不幸和动荡的家庭环境中,父亲的暴怒和母亲的早逝给她的童年留下了深刻的阴影。成年后,她的婚姻也遭遇了背叛和失败,这些经历无疑对她的情感世界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在这样的背景下,她创作出了这首充满独立精神和自我牺牲意味的诗歌。 


在行文过程中,诗人表达了一种深刻的爱情观,即爱情可以是纯粹的个人体验,不需要对方的回应或认可。这种爱情观反映了她对于个人情感独立性的强烈追求,也体现了她在现实生活中的无奈和抗争。



卡廷卡·齐茨-哈莱因


诗中的“我”陶醉地看着对方,享受着对方的声音和存在给自己带来的快乐和光明,但这种快乐和光明完全是自己内心的感受,与对方无关。这种表述不仅是对个人情感独立性的强调,也是对现实生活中无法掌控他人情感的无奈承认。 


同时,诗中的“我”也将对方视为自己内心崇拜的神社,无比信赖,甚至在心中筑起祭坛。这种崇拜和信赖是单向的,是“我”自己对于爱情的执着和追求,与对方是否知情或回应无关。这种表述既体现了“我”对于爱情的纯真和坚定,也反映了她对于现实生活中爱情复杂性和不确定性的深刻认识。 


在诗的结尾部分,“我”表示即使别无所求、即使痛苦甚至死去,也与对方无关。这种表述不仅是对个人情感独立性的终极宣言,也是对现实生活中爱情无常和人生无奈的深刻感慨。它告诉我们,爱情虽然美好,但并不一定能够得到回应和永恒;人生虽然短暂,但我们可以选择如何去面对和珍惜自己的情感世界。


朗诵者简介

孙洋,上海财经大学2024级法律硕士,本科毕业于华东理工大学德语系,曾获华东理工“榜样力量代言人”、“大学生年度人物”等荣誉。




指导教师:万灿红,华东理工大学德语系副教授。